Yvonne Wang

Chapter09

 

Neal还活着。

 

这个消息足够让Peter陷入狂喜。

 

但是在狂喜之后，他却感到一阵忽如其来的无力感。是的，他现在知道了Neal还活着，但是他还能够做什么呢？

 

如果是没有彻底的揭开那个秘密的Peter，或许会选择就这样将所有的情感封印在心底然后带着对已经自由了的Neal的祝福过完属于自己和El美好的人生，也或许会选择在闲暇的时候继续如同前几年那样满世界追逐Neal的足迹直到将那个小混蛋带回纽约。但是现在，现在的状况太复杂，这个好不容易与El维持好的平衡态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好消息面前又被粉碎的彻底。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就这样保护着El和他们的儿子，带着对家庭的责任过完剩下的人生，但他又不得不承认，Neal的存在永远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仅仅是一个他还活着的消息，就让他想要抛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寻找他，然后拥他入怀。

 

但是，他不可以，El和他们的儿子是他决不可就这样抛弃下的责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El还什么都不知道，小Neal也不可以缺少父亲。他有太多的责任禁锢着他，他绝不能抛下她们。

 

至少现在不可以。

 

是的，至少现在，绝对不可以。

 

Peter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Peter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远远超过他想象的好消息了，至少Neal还活着这件事就已经重新让他的未来多了另一种可能性。况且，现在比起那个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角Neal，El和小Neal更加的需要他的陪伴，所以，他觉得在陪伴着小Neal度过生命最开始的这段时间内，他可以好好的开始规划他的未来了，他和Neal 的未来。

 

Peter没有再回局里，而是直接回了家。他觉得如果以他现在的心情到了局里一定会忍不住开始着手查Neal的行踪，而比起局里那些方便的渠道，家反而成为了一个能够让他专心平静下来的地方。

 

“Peter？”El在楼上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Hon，是我，我回家了。”Peter也应答了一声。

“你今天回来的可真早。”El抱着小Neal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Peter吻了一小Neal 的脸颊。

“嗯，今天没什么事儿，就早点回来了。”Peter自认为自然的撒了一个谎。

 

El看向Peter，她注意到了Peter说这句话时那一点微小的不自然，这个男人其实一直不擅长撒谎。但是同样的敏感的她也注意到了Peter的眼神中似乎比起以前多出了些什么，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点亮了藏在他双眸中的火种，那双眼睛深处，有一些微妙的情绪重新开始燃烧。El有一种感觉，那个随着Neal的死亡一同消失的Peter Burke，似乎正在开始慢慢的重新出现。

 

“Peter，你总是小看了你眼前这个聪明的女人。”El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Peter正在厨房边倒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笑了一下。“El，我一直都知道我娶了一个多聪明的女人。好吧，我的确说谎了，今天有个案子他们为一些线索吵得不可开交，我不想在局里呆了所以就回来了。”

 

“Peter。”El换了一种语气，“我知道是Neal。”

 

Peter握住杯子的手突然的就僵直了。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刚刚El是说了什么，Neal吗？

 

“哦，哈哈，Neal怎么了？Neal今天不乖吗？那我可要教训他一下，可不能把Mummy累坏了。”Peter想要试图将这个话题从另一个方向继续下去。

 

El怀中的小Neal感觉到了自己的名字，开心的挥了挥手，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Peter，你知道我说的是谁。”El握住了Neal的小手。

 

Peter觉得没有办法掩盖了，他不知道El为什么要突然的开始这个话题，而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用现在这样复杂的心情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Peter，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在那个酒瓶上发现了什么。你知道你今早是几点就出门了吗？”El笑了笑。

 

“昨天晚上你翻来覆去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而今早五点就出门了。”

 

Peter沉默不语。

 

“而今天早上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Neal的那个箱子又被你翻出来了。那个箱子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了。”

 

“但是，Peter你知道真正让我肯定这一点的是什么吗？”El感觉她好久没有带着这样舒畅的心情跟Peter交流了，她其实很不喜欢那种俩人每次都会讲有关Neal的所有事都当做雷区绕过的谈话，毕竟Neal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是你现在的眼神，Peter，是你现在的眼神。”El看着Peter的眼睛，坦率的说道。“你现在的眼睛里，我依稀能够看到一年前的那个你，那个对每一个明天都充满着期冀的你，那个充满着旺盛探索欲和干劲的大男孩儿，而不是这一年里那个只拥有对事业和家庭最基本责任心的模范男人。”

 

“而这些，我很确信昨天我并没有在你眼中看到。”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吗，Peter？”El抱着小Neal坐到了沙发上。“我对此沉默了一年，我纵容了你一年，所以，我觉得我有权利在你决定重新振作的这一天，知道我所有应该知道的事情。”

 

Peter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然后发现，也许他真的一直不知道他所拥有的这个女人有多聪明。她作为一个相对的旁观者，在有些事情上，甚至比他看的还要清楚。

 

Peter低头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决定与其花更多的时间来权衡利弊和犹豫不决，不如这一次，就干脆跟着直觉来走好了。他觉得在眼前的这个情况下他似乎没有办法将那个“好消息”瞒下去。

 

“El……”Peter刚准备开口。

 

“噗，Peter，你就准备这样站在那儿跟我聊这件事儿吗。”El看着这个似乎面对这个话题已经手足无措的大男人，笑了起来。

 

“我现在负责把小Neal送上楼睡会儿觉。”El笑着对Peter说道，“而你也许你可以端两杯酒来，我们可以慢慢的好好地聊一下很多事儿。”

 

“对了，我要昨天开的那瓶Neal送来的Bordeaux。他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Peter看着El抱着小Neal准备上楼的背影，愣住了。

 

El永远都在刷新他对她聪明度的认知。